第256章 殿堂交锋,关中剿匪!
岐山北麓,魏家庄。
夜色如墨,本该万籁俱寂的山庄却灯火璀灿,笙箫鼓乐之声穿透高墙,飘荡在寒冷的夜空中。
今日是魏家嫡长孙的周岁盛宴,庄内觥筹交错,喧嚣震天。
魏氏宗亲、关中豪绅、乃至附近州县的官员齐聚华堂,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舞姬翩跹,一派钟鸣鼎食的极尽奢华。
连庄内值守的数百名家丁部曲,也多被赏了酒肉,卸去了沉重的甲胄,聚在偏院猜拳行令,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步履蹒跚。
整个庄园都沉溺在一片毫无警剔的、醉生梦死的狂欢里。
庄外漆黑的密林深处,黄朝和他那几百名面黄肌瘦、手持锈刃柴斧的草寇,正摒息潜伏。
空气中弥漫过来的浓郁酒肉香气,象一只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他们空痕的胃袋,也撩拨着他们紧绷欲断的神经。
一个瘦小的探子如同鬼魅般溜回,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压低嗓子禀报:“老大!探明了!是魏家大房的孙子过周岁!全庄都在吃席!那些看家狗也大多灌饱了黄汤,站都站不稳了!”
“周岁宴?”
黄朝通过枯枝的缝隙,死死盯着远处庄园内那刺眼的灯火,听着那缥缈传来的欢声笑语,青铜面甲下的脸庞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蕴含着刻骨的怨毒:“嗬————兄弟们的娃饿得哭都哭不出声,他魏家的种,刚满岁就活在蜜罐里,锦衣玉食————这吃人的世道!这他娘的天理何在!”
他猛地回头,扫视着身后那群眼冒绿光、却又因深入虎穴而抑制不住浑身颤斗的手下。
他知道,此刻士气如同绷紧的弦。
黄朝压低了声音,话语却象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每个人的心窝:“都听见了吗?魏家的老爷太太们,正用刮削咱们骨髓得来的银钱,给他们的小畜生贺寿!
他们的库房,金子堆成山!他们的粮仓,白米淌成河!那本该是咱们的!”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大盛,如同饿狼:“现在,他们肥得流油,醉得象泥!
这是老天爷给咱们的机会!
都给我听好了!冲进去之后,别留活口!见啥抢啥!给老子烧!杀!抢!
让这群吸血的蚂蟥,也尝尝什么叫灭顶之灾!”
“听老大的!”
“干死他们!”
众草寇被这极端的仇恨与贪婪煽动,残存的恐惧被疯狂的欲望压过,死死攥住了手中粗劣的兵器。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庄内的喧器渐次平息,璀灿的灯火也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零星的醉吃和巡夜者敷衍了事、有气无力的梆子声。
月至中天,寒露渐重,天地间一片死寂。
“时辰到!”
黄朝眼中寒芒爆射,猛地抽出那柄布满缺口的朴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兄弟们!随我杀进去!今日不是他魏家死,就是咱们亡!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杀——!”
压抑已久的怒吼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数百名衣衫槛褛、形同恶鬼的草寇,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从密林中疯狂涌出,扑向那看似巍峨、实则守备松懈的庄园!
“什么人?!站住!”
围墙哨塔上,一个醉眼惺忪的家丁刚探出头,发出一声含糊的喝问,一支削尖的竹箭便带着凄厉的尖啸,穿透了他的脖颈,他哼都未哼一声,便如破麻袋般栽下高墙。
“撞门!给老子撞开!”
几名膀大腰圆的草寇抬着临时砍伐的粗壮树干,如同疯牛般,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击着包铁庄门。
门后的门栓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木屑纷飞。
“轰——咔!”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庄门连同脆弱的门栓被硬生生撞得四分五裂!
“杀进去!鸡犬不留!”
“抢钱!抢粮!抢女人!”
草寇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如同来自幽冥的恶煞,汹涌灌入庄内!
血腥的屠杀,瞬间降临!
庄园内,刚从酒酣耳热中惊醒的魏氏子弟、宾客、仆役丫鬟,面对这仿佛从天而降的煞神,彻底陷入了混乱与绝望!
他们衣冠不整,醉意未消,有的甚至还在梦中便被利刃砍杀!
凄厉的惨叫声、惊恐的哭喊声、绝望的求饶声、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以及火把点燃帘帷房屋的噼啪爆燃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瞬间将这座繁华庄园变成了修罗屠场!
黄朝一马当先,手中朴刀狂舞,状若疯虎。
他专挑那些身着锦袍、试图呼喝组织抵抗的魏家内核人物下手,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温热的鲜血溅满他的灰衣和冰冷的青铜面甲,使他看起来更象一尊从地狱爬出的复仇修罗。
“别恋战!快去库房!粮仓!”
黄朝一边砍杀,一边声嘶力竭地指挥,声音在喧嚣中格外刺耳。
早已杀红眼、抢红眼的草寇们,一部分人继续追杀四散奔逃的人群,更多的人则象发现了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