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状元头衔,便是实至名归!”
“你真这么想?”苏武就问。
“臣,决意如此!愿死家国,不死床榻!”赵楷躬身大拜,心中激荡无数,他来的时候,其实想过许多————
许天子面前,得到的大概都是嘲笑嘲弄,毕竟那一日在汉阳,他着实表现得一塌糊涂,乃至今日许也见不到天子————
未想,见到了,很顺利,且天子并未嘲笑嘲弄他————
许昔日,他在汉阳领兵出征的那一刻,也是这般的心理建设,决绝而去!
那一日,他临阵之前,想了什么?
想了很多,他想了耿恭守西域,想了归义守白头————
造化弄人罢了————
苏武听得赵楷决绝之语,其实是相信的,为何?
因为赵楷真做过一次!
那一日,若非他苏武注意到全军逃散之中在大纛之下呆呆愣愣的赵楷,任何一个骑士近前,不免就是一枪搠去,赵楷便也就如草芥而亡了————
苏武开口:“人生,本没那么多可能,命运看似有许多路途,其实只有一条。可偏偏,你真有了第二条————”
这话,真正深意,唯有苏武自己知道。
赵楷听得不那么明白,但感受大了,连忙躬身:“拜谢陛下不计前嫌之恩,拜谢陛下————”
苏武打断一语:“但西征,你去不了。”
赵楷一愣————
苏武再说:“却有另外两战,一战青唐吐蕃,二战高丽,你随军吧!”
兄弟俩,显然不能放到一处去,赵构伺候岳飞,那是他的命。
赵楷,有了第二条路,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赵楷激动之下,双膝一弯,叩头而下:“拜下陛下今日抬举之恩!臣,愿为家国社稷,百死无悔!”
苏武不听这话,只道:“但你这小身板,既要上那高原去,又要下海乘船去,还要披甲执锐长途跋涉去作战,差得远了,好在时候还早,这般————你先往韩世忠部去,随军操练起来,先操练几个月,操练得若好不差,待得初夏,便是出征之时!”
“遵旨!臣定严加操练!”
“去吧————”苏武摆摆手,脸上有笑,心情莫名又好几分,这事还真有些出乎预料。
但这事,好似一种极为高的认可,对苏武的认可。
不是说认可苏武如今当了天子,而是认可他苏武治下的这个国家面貌与体系!
却看赵楷没有急着走,还在原地跪着。
“还有什么事?”天子就问。
“陛下恕罪,臣无状,臣还想为家中一个护卫求请,一并随军出征!”赵楷又磕头而下。
“谁人?”苏武更是意外,怎么还有这般小事?这点小事用得着拿到福宁殿来说?
“回陛下,此人本是贼首,陛下知他,便是陛下从广南擒获的那个贼首杨再兴,他有一身好勇武,武艺高强得紧,也愿随军建功立业————”
赵楷解释一番。
苏武哈哈大笑:“怎么你们两个人,还成了刎颈之交?要同上战阵去效死?
”
赵楷点头来:“陛下容禀,想来陛下也是见此辈忠义,所以留了命送到府下为护卫,正好臣也满心想那战阵之事,遇到他,自是言语投机,多有交际。”
“行吧,让他随你往韩世忠军中去————”苏武摆手去,小事一桩,低头伏案。
却是又抬头来,嘿嘿一笑,真真是世事无常,但苏武着实高兴,好似工作之疲惫,此时也尽去了!
这般家国,人人向心同心,如何能不好?
只看那赵楷也是大喜,只管磕头再礼,躬身退去————
杨再兴就在左掖门外一直等侯着,只待赵楷出来,第一时间上前去迎,就问一语:“殿下,如何?”
赵楷摆着手:“与你说多少次了,莫要再叫殿下,此番你我同去建功立业,来日,有了功名,有了官职,怎么叫都好,万万不可称殿下!”
杨再兴嘿嘿一笑:“好好好,我知道了,看来事成了!”
“先去军中报到,初夏,出征青唐吐蕃,随后再征讨高丽,这回你定能建功,唉————我却还难,这身板子要好好打磨才是,便是当个士卒,也要堪用才行!”
杨再兴高大身躯,只管把消瘦的赵楷肩膀一搂:“开疆拓土好啊!你也勿忧,打熬躯体,我再熟悉不过,只管多吃多练,我帮着你练,要不得三五月去,你自有一身力气!”
“好,如此说定!”赵楷点着头,深吸一口气去,便也是心理建设,打熬身躯,又岂是容易之事,要吃苦才行!
两人勾肩搭背回家去————
许也是失落之人,本就有共同语言,两人成为好友,顺理成章。
此时此刻,更也是失落之人,陡然有了奋斗的目标与希望,一切自当奋力才是。
只问世间,有几个人,真能想见天子就见得到?当兵招刺,还是天子来准?
这起点之高,只要真有建树,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