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天子动刀兵,这不是胜败之事,这是来日百年、数百年永无宁日!
却听国主一语:“就凭借此辈贼厮泼妇?就看这所谓天使模样,这大燕也长久不了!”
段和誉,显然是一个很有素质修养之人,素质相当的高!
昔日大宋的使节,也见多了,哪里有这样的?
若这般是天朝上国,那这上国,定是没有个好!这般的官吏,岂能治理好国家?岂能让百姓安居?
“国主有所不知,他是惊惧,所以如此出言,他一路来,那是惊惧无比
一想是那赵构曹成要杀他,二想若是差事不成,回头去也要受天子之责罚,所以满心是惊惧——”高量成得给吴用解释。
“若这天子因为一件这般差事不成,就要把臣子如何重重责罚,那这天子,也不过昏庸之辈罢了——”
段和誉好似真铁了心了,在高量成看来,有些不懂其中缘由,怎么就这么铁了心?
高量成再是一语:“国主,难道真就这么回绝了去,如此起刀兵相向?”
“燕军多少兵?”段和誉问。
“有三万左右之甲,还有三四万南民—”
“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段和誉如此一语。
高量成连忙说道:“国主,只怕未必啊,若是虚张声势,必就不会征调如此多的山民,这是当真备战之举!”
“就是因为征调了这么多山民,才是虚张声势,便是自知声势不足,才如此征调,好似个人多势众模样——”
段和誉是据理力争。
高量成陡然一愣,其实以往,他与段和誉交流不多,虽然见面不少,但从未有过真正的交流。
为何?因为高量成是晚辈,几年前还只是个少年,只在宴席之类的场合见到国主,那国主自是高高在上的——
真正议事,自是高家长辈与天子去说,也不是高量成出现的场合。
所以,以往高量成对段和誉,其实是有滤镜的,毕竞是国主,自是聪明绝顶、高明非常之人。
今日当真交流一番,高量成陡然发现,自家国主,好似是个不太知晓兵事之人——
竞当真以为燕军费劲从山林里征调这么多人出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
高量成再是一语:“国主,东部三十七蛮叛乱之事刚刚落幕,此时燕军又至,若是战起,那些蛮部,只怕要与燕军沆瀣一气,到时候,只怕是难上加难——”
段和誉忽然转头来了:“三十七部乱贼,不是已经被剿灭一空了吗?还是你高氏之功劳也!”
这是什么话?
高量成听得中直打鼓,只管去答:“山林里还有馀孽不少—”
“馀孽,那自不足为惧—”国主又把头转回去了。
“国主,这也不是一年两年之事,一旦此番真动刀兵,那是往后百年之事也!”高量成极尽所能,只为了平息此事。
却看那段和誉又把头转过来了:“你与那所谓天子,是不是密谈了一些什么事情?所以你如此为他尽心尽力?”
“国主这是哪里话?”高量成脑海中陡然想起头前吴用之语来,国主只怕是误会了,高量成连忙再说:“国主容禀,臣是想肩负家族之重任,不愿家族从此衰败,但这是家事,今日所议,便是社稷长久之事——此不可混为一谈啊——”
年轻人,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只是处理事情的方式上,少了几分真正的城府—
段和誉忽然不言了,沉默着—
佛陀金身之下,长明灯火摇曳来去。
高量成越发着急,又道:“国主,外事先稳,家国社稷先安,如此才有臣之事再议,若是家国不安,社稷不稳,臣之一族,又岂能安稳!臣一颗忠心,日月可鉴,佛祖可鉴!”
段和誉说话了:“恩,如此——你先把婚事成了吧,这几日,先把此事办妥!”
段和誉早前就给高量成指过婚事,他自己的女儿—
若是无有苏武之事,来日高家与段氏的争夺,虽然也惨烈,比如段和誉也曾把高家人发配之类,高家人也有刺杀段和誉之事。
但最终,两家还是慢慢达到了某种平衡,这种平衡,最终还是高量成为国相掌管朝堂,也娶了段和誉的女儿为妻,段和誉为国主,如此与以往一样,这国家就这么慢慢维持下去只问这般局面,到底是谁怂谁输了?许真是段和誉输了,因为他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反而高氏,在废墟里又爬起来了。
最后,段和誉索性隐退,当和尚去了,在寺庙里活到九十几岁—
但偏偏来了个苏武,就不可能让大理还这么平衡下去得过且过。
这大理国,此时此刻,就是个满身是缝的臭蛋,苏武岂能错过?
高量成满心急切,这几日怎么可能有心思去结婚?他看着国主背影,一语在说:“国主啊,婚事不急,眼前之事,才是十万火急,那大燕天子,乃军汉出身之雄主,万不可能久等拖沓——”
段和誉却是幽幽一语:“我知了,你先回去休息一番,安定一下心神,明日再议就是——这一天时间,总归不算拖沓——”
国主这么说了,高量成也是无奈,只能躬身一礼,转头去也,休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