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满心是忧,今日之情形,看起来好似无甚,但蔡京还是忧心忡忡,只管问童贯:“你说……这皇城之内……”
话不说完,童贯自明,只管摆手:“不至于……”
“唉……”蔡京忧虑不减,却也回头看几眼……
却说后宫之中,赵桓一边随着父亲走,一边来说:“父亲,也是儿僭越了,住了父亲之处,只待这两日来搬,那些阉宦也是懈怠,便请父亲先往龙德宫去住一两日。”
“嗯,无妨!”赵佶当真点头,眼睛左右在看,看他的龙亭,看他的艮岳,一时也来感怀:“这家国社稷啊,就像这艮岳,些许日子不理,自就杂草在生,枝叶乱走……以前啊,还是朕懈怠了国事,多少有些懈怠了……”
赵桓只道:“是儿没有照顾好这些草木……”
赵佶摆摆手来:“怪不得你,蛮夷围城,哪里还有心思照顾这些……”
一路走去,龙德宫就到,龙德龙德……
赵桓送到门口,躬身一礼:“父皇自去好歇,儿这就回头去腾地方!”
赵佶点点头,摆手:“嗯,你自去忙……”
说着,赵佶迈步而入,入那龙德宫,也左右去看,打量一下……
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宫门就闭,吓得赵佶一跳,回头去看,怎么回事……
也没个随行一起进来,门就关上了?
还听得门外,敲敲打打,噼啪作响。
赵佶心下顿时就慌:“作甚作甚?我儿作甚?”
门外,无人应答,只听得到处忙碌,噼里啪啦,是那敲打木板的声音。
“儿啊,儿啊!”赵佶再喊。
此时此刻,赵佶知道门外在钉大门,只是不敢置信。
这是要把父亲关起来?
那自不假,赵桓谋划多时,唯有此法,才最稳妥!
怕老爹不回来,也怕老爹回来了真作妖,那能怎么办呢?
只能圈禁起来了!
赵佶转身去,也去敲门,更是大喊:“儿啊,我儿何在!”
门外终于有了答话:“父皇,我在!”
“你这是作甚啊?”赵佶慌乱不已。
“父皇,家国社稷,何以到今日啊?泱泱大国,何以能被蛮夷围困都城?天下何以盗匪四起?朝堂何以奸佞丛生?父皇,皆你之过也!”
赵桓当真就在门外来说。
“这是哪里话?你这是哪里话?”赵佶急切之语,连连在说。
“唉……许父皇并不自知,却是儿这些年,看在眼中……父皇,儿自还纯孝,父皇就在龙德宫里安享晚年,里间,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一应不缺,父皇向来好此道,自也可自娱。我赵氏江山,不能真就这么毁了去……”
赵桓在门外,其实说得认真,说得也是泪水横流。
赵佶在门内,却也是满脸是泪,噼啪之声已然停了,门也好窗也罢,自是钉得死死,赵佶在说:“儿啊,若是一个皇位,何必如此?已然传了你去,自就是你的,岂能行如此不孝之举啊!”
“父皇不喜我,自小不喜,父皇喜赵楷,却是赵楷,哪里是能当天子的人?父皇,不是我非要如此,而是父皇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快慰之事,父皇若是出来,只怕父子之间,不免是个悲剧收场,不若就此,父皇颐养天年!”
赵桓还在说,也是在劝,也想把自己父亲劝个心平气和,以后老老实实待着就是。
“儿啊,儿……你把门打开,万事都好说……”赵佶越发着急。
只是门外,脚步远去之声传来,已然越发安静,连赵桓的话语都没有了……
赵佶连连在喊:“儿,我儿啊……此不忠不孝也,此……朕……为父何曾苛责亏待过你,你何以能如此对我!”
喊声越发撕心裂肺,只是门外,真无人应答。
但赵佶知道,门外肯定有看守之人,陡然心中有计策,再喊:“门外还有何人,朕乃天子,朕乃天子,门外何人?快快开门,若是抗旨不遵,朕要杀你们的人头!”
门外,依旧寂静一片……
“朕乃天子!朕之圣谕,岂敢不从,来人,来人呐!”
赵佶身体后仰,扯着脖子去喊。
“天子,朕乃天子!朕乃大宋之天子!!!”
可惜,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任凭着急如何撕心裂肺,依旧无有任何回信。
眼看赵佶已然癫狂起来,仙人之姿全无,已然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你们不得好死,只待朕下圣旨去,天下兵马百万,入京来只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苏武何在,苏武会入京来,苏武不见朕,自当勤王,你们若是还不开门,来日满门斩首示众!”
“太师!”
“枢相!”
“放朕出去!!!”
其实,门外,赵桓并未远走,远远听着看着,一直唉声叹气,其实他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辈,奈何这件事,由不得他那点善良了……
耿南仲自还陪在一旁,听得太上皇呼喊,见机一语来:“陛下,许那苏武,真要防备才是……”
天子不接这话,叹息:“把东宫老人多派在这里,方圆二百步内,不得有任何人走动,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