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得住城头?
苏武上城,选的就是女真人去战!
落幕了……
残阳如血,苏武站在垛口之上,大气粗喘,俯瞰大同城南,俯瞰数万兵马……
所有人也都在看他,城下城上,都在看他。
许死伤无数,许数百女真城头上在守,不知一人一命换得几个宋军……
但苏相公站在那里,残阳剪影之下,显得格外威武无当!
京东军在看,太原军在看,蒲东军在看……
看得人入了神去!这回倒是不喊了,无人再喊相公威武。
鼓声也落,刘光世自也看得到那残阳下的剪影,小小一个,却是无比高大,与那大同雄城一般的高大!
不,比那雄城还要高大威武!
刘光世一语说来:“我这哥哥,如此雄城,如此悍勇之敌,一战而破,此非战神在世乎?”
许贯忠一口气松去,小声接话:“是啊,战神不过如此!大宋之战神!”
那城头之上,苏相公歇过力气来,大手一挥,喊得一语:“发赏,头前说定,一个女真人头二百贯,发!此番阵亡,发……三百贯抚恤!”
苏相公豁得出去,给钱,钱对苏武而言来言,毫无用处,不过就是一堆金银铜而已,只有一用,发赏发抚恤!
苏相公在下城,路过很多军汉,满脸血污之军汉。
苏武都会左右致意。
军汉们拱手在礼,京东口音,太原口音。
“拜见相公!”
王禀跟在身旁在走,还左右去说:“相公此番之悍勇无当,更胜昔日!直教我太原军汉,人人侧目!”
苏武看了王禀,没有言语,只有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意味深长什么?
不免许还是某一件事,我将来要去清君侧,你去不去?
王禀心知肚明,面色稍显尴尬,却迎着苏武的目光,并未当真躲避,许他还有一些顾虑,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有的顾虑……
但有些事,不能想,不能深想……若是万一……只说万一,万一,来日朝廷有令,让他王禀与苏武对战……
只问,如何是好?
却听苏武爽朗一笑:“王总管也是越发善战了,今日可不比昔日剿方腊贼,这女真可比方腊难打得多,王总管更也悍勇!”
王禀点头来:“吾辈自当奋死!”
“回营!”苏武大手一挥,脚步快走,却是忽然问了一语:“王总管,你守此大同城!”
“得令!”王禀心中一松,此令不改,可见苏相公,胸怀广大,教人敬佩!
东京!
女真大军不断渡河而来,坐船的,走桥的……
骑兵五万,马匹十几万,步卒竟也有数万,至少五六万,也不都是步卒,其中带着的奴隶不少,乃至许多就是刚刚投降不久的宋军,奴隶跟着主人,已然就伴随在旁而来……
乃至还有不少步卒与一些骑兵,坐镇在大名府为后方……
此来,粮草之物,车架之类,更是数之不尽,不知搬空了多少河北城池……
乌泱泱而来,便是巨大的东京城,在这般场面之下,陡然也并不显得如何巨大了……
李纲站在城头之上,一时也是头皮发麻不止,他没见过,几辈子都没见过……
也有那不少汴京城内的官员上城楼来观敌,一时观去,早已手脚发凉,面如死灰。
城头上的军汉,胆小的,已然两股战战,也有一些胆大的,也在张弓搭箭,乃至把那小铁炮里去塞火药……
东京城头,有那一种小铁炮,甲仗库里搬出来的,不大,手臂粗细,威力也不大,火药也并不如何好用,但足够响,且也能杀人,只是繁琐得紧……
城楼之内,众多官员都去看李纲。
都也来问:“李侍郎,可当真能阻敌军入城?”
头皮发麻的李纲,能说什么?只管去说:“诸位不看看这护城河多宽,这城墙多高,竟当真被敌人吓住了?那马蹄能飞不成?”
“唉……是啊是啊……”众人需要安慰。
“你们且下去吧,万一敌人发矢,误伤了可不好,我自把城池守住就是!”李纲赶人走,便也后悔,不该让这些人来看。
众人当真回头就下,这里待着看着,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李纲,自也硬着头皮继续盯着,也四处去再看看各处城防之事,不免也还要四处去鼓动军心士气。
城外,完颜宗望自也到了,完颜宗翰也赶来了。
众多兄弟自也在商议……
完颜宗望在惊叹:“此城,当真大,大到超出了以往任何想象,着实不亲眼来见,想象不到世间还有这般大城!”
“是啊,只道传言不真,多有夸大,亲眼见之,才知其貌!听说里面城墙几道,内外皆有,想来也是不假……”完颜宗翰也言。
乡下人进城,虽然是贬义之语,此番,着实就是如此。
护城河之宽,城墙之高,自也超出了想象……
完颜宗翰在问兄长:“接下来怎么办?”
完颜宗望也在皱眉,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要说攻城,自也还要等着军械来造,倒也不知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