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改变,而是”
是确实没有太大改变,有注意细节的观众们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镜头下特写的桌面都不曾有太多灰尘,这是未知的线索,还是电影的漏洞?
辛柏青饰演的陈光和现场所有观众一样也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狐疑,他继续四下打量这栋承载了美好童年和可怖创伤的老宅,越发觉得自己好象在迷雾航程中看见了某些暗礁。
紧接着从灰尘的细节开始了一段长镜头的独角戏,仿佛带着观众进入了解谜游戏中:
陈光拧开水龙头,关了两年的铁管龙头,流出的应是充满铁锈的浑水,但现在流出的水十分清亮;
桌上有个倒扣的玻璃杯,他在走之前明明是正放的,只是手里行李太多打消了念头,现在却象是妈妈在家随手解决了一件小事,把它倒扣避免落灰了。
电影的背景音乐突然从生活叙事的节奏进入一个低沉、不详的背景音,陈光开始收拾父亲的三流画作。节奏平缓,色调灰暗,画作内容沉闷。
当他从书架底层抽出一幅面朝下的画时,银幕上出现一个快速的对比剪辑:
画中的水塔特写、陈光震惊的脸部表情特写,乃至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一座真实的水塔漆黑剪影嘉立在雨夜中。
观众们通过简洁的镜头语言对比,和片中的陈光一样均猛地意识到这座水塔是他离家后才建成的!怎么会出现在他父亲近十年前的画作中?
陈光手中的画作跌落在地,他把屋里的灯光全部打开了,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其他的事情上。
只是脑海中的思想象是一根用细丝悬吊看的铁针,而那个纸箱子是一块强磁铁,他尽管可以努力将针转向其他方向,但只要这种努力一松懈,针立刻又被吸回那个方向。
今晚回家以来,种种未知的恐惧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长镜头中,辛柏青饰演的陈光额头渗出冷汗,没有对白的独角戏难度很大,但他把这种渐进的复杂情绪诠释地很完满。
陈光抑制不住这种诡异的焦灼,翻出画来准备烧了它。
这段戏份的处理颇具特色:
烧画的场景充满仪式感和恐惧感,光线主要来自打火机的火苗和画作燃烧时发出的摇曳不定的光,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内制造出不安的光影跳动。
特写镜头紧紧跟随看火焰吞噬水塔的过程,仿佛在销毁一个不该存在的证据。
当陈光忍不住翻过画作看最后一眼时,色彩短暂地变得异常鲜艳,甚至是超现实,仿佛画中的能量在抵抗毁灭。
火焰冲水后,色调又瞬间回归到卫生间冰冷的瓷砖色,冷白、淡蓝。
还没等伍迪艾伦等人为这种色彩的运用叫绝,普通观众跟随着陈光的视角,象是恐怖片里的节奏,又发现了一桩怪事!
当他扑灭未烧完的画,想要去卫生间洗手池处理残渣时,镜头特写给到了盥洗池的池沿上,那几根细长的女人头发!
一个极端的特写镜头聚焦于盥洗池沿上那几根半黑半白的长发,灯光打得极其清淅,纤毫毕现。
陈光颤斗地拈起一根时,镜头再次给到特写。头发飘落并拖拽出幻影继而消失的瞬间,升格慢镜头配合可能的、细微的cgi特效呈现和强化了一种非自然的特性。
音效在此刻也完全消失,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以一种高频、细微的耳鸣般的声音,加剧了心理压力。
这一次已经不需要导演通过闪回和人物独白引出思考,胆小的观众已经完全被这种堪比恐怖片的科学怪谈搞得头皮发麻,脑海中回想起上一幕的生日之夜时,陈母和儿子讲的一句话:
拔一根,是要长七根的。
未曾倒扣的水杯,并不存在的水塔,还有逝去的母亲的话语应验,都化作了现在特写镜头捕捉到的、陈光脸上的麻木、困惑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窗外的雨声被音效设计放大、扭曲,逐渐演化成那句不断重复、低沉而扭曲的画外音:“那天有雷—那天有雷—””
这不是真实的台词,而是通过声音设计将他内心的恐惧外化,仿佛环境也在对他低语。
色彩全程保持冷峻、压抑的基调,代入感极强。
相对了解他的中国导演王小帅、贾科长们看得咋舌,不是对这种堪比恐怖片的音效、
特效咋舌,是对这位青年导演在色彩艺术上的进益感到惊讶。
就象许多年前昆汀的感慨一样,他一直在进步,仍旧在进步。
从天生的对于演员的调教,到《返老还童》中的光影哲学,《历史的天空》里三线、
回环叙事的运用,乃至于《塘山》和奥运会中锻炼出的场面调度。
还有现如今通过短短时间展现在观众面前的色彩上的突破。
即便更令他们震惊的也许还在后面,但此刻展现出的一个年轻导演的成长潜力与空间,已经叫人无法不叹服了。
开头两段发生在同一场景、但分别通过梦境和现实引出的悬念,至此结束,也引出了全片最大的疑案,关于球状闪电引起的这些诡异剧情的解释。
观众们当然知道这是科幻,不是恐怖,那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