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潮的幻影浮在半空,
他是一个披着睡袍、带着面纱的存在,
声音模糊,听不出男女:
“一只狐,却连一个凡人都咬不死?”
笑声尚未散尽,另一侧传来懒洋洋的女声。
饕餮月蚀靠在椅背上,红唇微扬。
她的手指上缠着细细的血丝,
声音甜美而带毒:
“至少他尝过火,你呢?还困在梦里哭?”
梦魇之潮笑了两声,化作一团白雾消散,
低语声却还在大厅四处回荡:
“吃多了,也会噎死。”
镜界坍塌坐在他们中间,
那张脸在光下时明时暗,
就象镜子反射出的虚象。
他用指节敲着桌面,发出轻轻的节奏:
“命运崩裂,倒影不稳。
可惜,连一场戏都没走完。”
从黑日的另一侧,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
黄衣之终戴着金色的破面具,
声音低沉,带着冷意:
“我可以把他写成悲剧。
一只狐,背叛神,死于命运。”
他合上书页,叹息似笑。
星骸天书坐在圆桌的另一端,
那是一个看似人形、却由符号与数据线组成的存在。
他翻动透明的书页,语气平淡到近乎机械:
“命运线重组在即,光蚀协议已偏移。
统计表明,失败概率——九成九。”
那声音听起来象冷笑,却没有感情。
一阵细碎的笑声随后响起。
那笑声柔软、甜腻,带着女人的温度。
血宴圣痕的影子在黑日的反光中浮现。
她象坐在玫瑰花中,声音娇柔:
“清洗又要开始了吗?
啊,我真怀念上次的味道——甜而苦。”
她伸出手,指尖滴下一滴血,落在桌面上,
瞬间化作盛开的红花。
整个圆桌此刻象被无数笑声、低语与讥讽充斥。
狂言之阳站在中央,始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低头,双手合十,眼神平静得近乎僵硬。
——直到世界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声音没有高低起伏,
但所有的笑声、呼吸、数据流都在瞬间止息。
“失败可以。”
他顿了顿,
黑日的光一瞬间从温冷变成了刺眼的白。
“但太多次,你就不配坐在这里。”
大厅陷入死寂。
狂言之阳的影子在地上轻微一颤,
他抬起头,金色瞳光映着黑日。
世界先生伸出手,
那只手像由光线与碎星组成。
“誓以命偿。”
那不是命令,而是宣告。
黑日骤然旋转,
光线贯穿狂言之阳的身体,
他跟跄一步,单膝跪地。
金色的狐尾在他身后炸开,又瞬间被光吞没。
他低声应道:
“遵令——狂言之阳,誓以命偿。”
黑日光芒收敛,恢复冷色。
空气再次流动。
圆桌上的投影一个接一个地抬起头,
或冷笑,或叹息。
世界先生的声音重新回荡:
“继续吧——我们的议程,还没有结束。”
饕餮月蚀轻轻笑了一下,
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描出一个弧线,
那弧线像血,也象花。
“权力的味道,总是让人上瘾。”
黑日上方的星海微微颤动,
会议,重新开始。
黑日开始旋转。
那轮悬在圆桌上方的冷光之日,如同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动,
缓缓张开了它的“眼”。
一条又一条光线从中心迸射而出,
在半空凝成十二张漂浮的卡影——
模糊、古老、带着流动的数据与神文。
它们环绕黑日旋转,像行星环绕死去的恒星。
那是——至高的投影。
十二张代表宇宙根基的卡。
每一张都闪铄着不同的气息:
爱、梦、镜、影、血、智、欲、死
黑日的低鸣转化为语言。
世界先生的声音从那光线中浮现,
依旧没有起伏,却压得人无法呼吸。
“生命线——饕餮回收计划,激活。”
那声音象神明敲击的钟,
每一个字都在灵魂深处激起回音。
“你们是继承者,不是创造者。”
“礼赞——原初沉默。”
“为他夺回散落的至高。”
一阵极细微的嘶嘶声在圆桌周围回荡,
那是数据在自我纠正,也是众座在无声应答。
饕餮月蚀抬头,唇角微弯。
她的眼睛在黑日的光下变成了深红色,
象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花。
她优雅地起身,裙角拖拽在桌面上。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