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扇影遮面,准备离开这片血魇舞台。
就在此刻。
“轰!”
她身后的红木花楼骤然震动,一瞬间火焰狂涌而出。
但那并非凡火,而是蓝金交织的狐火,象是燃烧虚妄的天火,直冲天际。
楼宇瞬间被焚毁,红木焦裂,朱帘化灰,楼顶悬挂的血灯逐个爆裂,火光倒映在血潮之上,将整个幻街点燃。
火光中,一道巨影缓缓踏出。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狐,八尾舒展,遮天蔽日,每一条尾巴都燃烧着狐火,火焰在空气中卷出涟漪,烧穿幻象。
狐首高昂,瞳眸如金,吐息间,虚妄燃尽。
玉藻前。
她的背上,御神院信奈挺身而立,长刀横抱,目光冷厉如霜。
她的鬓发被火光映照,朱唇紧抿,整个人宛如从烈火中复生的战神。
“还没结束呢。”
随着她一声低喝,玉藻前猛然张口,喷出滔天狐火。
蓝金色的火焰席卷整条长街,焚毁红木花楼,焚尽那些血肉傀儡。
狐火所过之处,血液化为灰烬,幻影被烧穿,空气里的哀嚎与笑声骤然断绝。
整条花街剧烈震动,灯笼纷纷坠落,纸伞焚毁,艳女之影成灰。
原本坚不可摧的血魇花街结界,在狐火中现出裂痕,宛如镜面破碎,裂纹沿街蔓延,崩坏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绮罗的笑容骤然僵住。
她猛然回身,朱唇微张,扇面抖落灰烬。
“玉藻前?!你——!”
狐火映照下,她的眼神第一次浮现出惊怒,妖艳的花魁面庞终于失去了从容。
狐火卷天,蓝金火焰吞没花街,血色舞台倾刻间化为炼狱。
血肉傀儡在火海中疯狂扭曲,身体像蜡烛般滴落融化,哭笑声逐渐哽咽,最后化作焦灰四散。
与此同时,司命悬立在半空,面具之下双眼如星光般冷冽。
虚妄棋盘在他脚下铺开,黑白格子浮现,棋子一枚枚化作幻象军阵,骑士、主教、兵卒成排而立。
他轻声吐息:
“棋盘落子。”
无数虚妄分身与棋阵齐动,刀锋、扑克牌风暴与狐火联动,在长街两侧形成合围之势,将花魁绮罗困入血火的囚笼。
绮罗终于失去花魁的艳态,唇角笑意彻底崩裂。
她的面庞剥落,血肉下浮现鬼女的狰狞,朱唇化为獠牙,眼眸赤红。
她怒声尖啸,黑色长发轰然炸开,如同巨伞般遮天蔽日,卷起最后的血魇,企图吞没一切。
血与发狂卷,狐火与棋盘的光芒正面碰撞,爆炸声震得整个幻街摇摇欲坠。
然而,在此刻,司命的声音平静传出,带着一贯的讥讽与笃定:
“你真以为,刚才那一路陪你跳舞的,是御神院信奈?”
绮罗猛地一怔,瞳孔骤缩。
司命抬起手,轻轻一弹扑克牌,幻象随之抖落灰烬:
“那只是我的虚妄分身而已。真正的信奈早就在你的红木花楼里。”
火光倒映下,绮罗的脸色彻底僵硬。
她忽然明白过来——她一直站在红木花楼之前,所谓的游街并非演戏,而是在守护。
那红木花楼,正是血魇花街结界的内核。
“可惜啊。”司命轻声道,面具下的笑容若隐若现,“你演得太用力了,我一眼就看穿了。”
“——信奈。”
话音落下,烈火之中,一道人影踏焰而出。
御神院信奈,骑在玉藻前背上,长刀横抱,火光映照她冷冽的眸子。
八尾舒展,火浪翻涌,她的身影宛如烈火的化身。
她一声低喝,纵身而下,踏火而行。
太刀高举,剑势汇聚魑魅魍魉的怒嚎,连同狐火与棋阵的掩护,化作一道裂天之光。
“斩!”
刀光划破幻境,血色长发在瞬间被劈裂,巨伞般的血魇轰然崩散。
红木花楼的残影彻底崩毁,花街幻境像镜子般碎裂,裂痕延伸至天际。
绮罗的攻势,在这一刀之下,瞬间被斩断。
裂痕蔓延,狐火燃烧,虚妄棋盘在半空中崩碎出一道道光影。
绮罗的血发已被斩断,长街的血魇随之崩溃。
她惊怒后退,折扇举起,试图再次施法,然而背后的红木花楼轰然坍塌。
木梁断裂的声响震彻街道,花楼燃烧殆尽,幻境的支柱彻底失去支撑。
血魇花街的结界,瓦解。
信奈踏火而来,身姿冷冽,八尾狐火翻卷在她身后。
她的太刀高举,刀锋闪铄着蓝金火光,魑魅魍魉的怒嚎环绕耳边。
“斩!”
刀光落下的瞬间,整个花街像被定格。
红灯摇曳、血雾翻涌、艳伎嘶喊,全都凝固在这一刻。
绮罗的脖颈上浮现出一道细痕,她眼神中带着不甘与疯狂,却终究没能吐出最后的笑。
下一瞬——
她的首级缓缓滑落,朱唇轻启,折扇从她手中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