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确认!”莱斯特指:“一、二、三——都切。”
二队把封口钉钉在血管根部,艾尔弗雷德抡锤重击第一根,钉子没到头,血管猛地抽搐,床几乎被带得一跳。
“压住!”三队两人按床脚,另两人把束带勒紧床沿。
莱斯特抢到第二根,刀锋往下压,“切开了!”血浆喷起一扇暗红小弧,被盾面挡住。
第三根最粗,象一条活蛇,在地上蜿蜒挣扎。
艾尔弗雷德把锤一横:“我顶!你下刀!”
他整个人撞住那根血管,肌肉绷出一道道绳索,莱斯特从锤柄下探身,刀锋敲进血肉里,咔一声——断!
整间产房骤然一静,象有人把风扇拔了电。
墙上的血纹一盏盏灭,只剩床边那颗透明子宫还在呼吸。
“抬!”
两名巨汉一起将床抡起,肩膀一顶,床腿离地。三队把吊带套到床角,窗外的滑翔兵把牵引绳拉紧。
“撤!”莱斯特回头看了一眼那层透明膜——里面的婴孩又笑了一下,笑得很安静。
外廊传来一声低而长的怒音,像整个王殿的墙壁在变硬。
艾尔弗雷德眉峰一跳:“快走!我们的女王可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产房门口,两名漏网僧祭扑上来,口中念词未完,两道冷蓝光束隔空扫过,直接把他们钉在立柱上。
末日玫瑰号的桅顶有人向内指了指,遥遥一礼——艾莉森在甲板上,手中的镜光微微一转。
床被拽出窗外,落到外侧移动滑轮上,沿轨向广场方向滑行。
莱斯特最后一个翻出窗,回身一脚踹断门边残存的血脉,落地,抬手冲空中比了个“带走”的手势。
天空,绳索在血雨里拉直成一道道线。
苏菲在床上喘得象刚捞上岸,手却始终护着肚子。她小声重复:“别让她——”
“放心。”艾尔弗雷德侧身护在床外,盾面朝城,“有人在算帐了。”
艾德尔站在栏边,手套勒得指骨发白。嘴唇紧抿,脸颊微微发颤。
——可恶如果,当时我没有选择离开?
父王的影子、皇都的火、妹妹的泪,在眼底一闪而过。他吸了一口冰冷的风,把颤意吞下去,抬手。
“皇家玫瑰号——全舰听令!”他声音发硬,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死战模式展开。莉赛莉雅。五分钟——无间歇轰击。开火!”
“一号炮位装填完毕——”
“二号炮位冷却归零,请求开火!”!”
“许可。”艾德尔点头。
轰!——轰!——轰!
侧舷一排炮口同时吐火,白光贴着殿檐划过,石兽头颅当场崩塌。
第二列接上,爆风把血雨吹成一片斜雾,王殿正面的血膜像热玻璃一样起皱、塌陷、再鼓起。
“目标血宫外壁,连射三排——打!”
“装填!快装!”
“四号炮位瞄准哀歌塔根部,压角一度——发!”
甲板震得人心口发闷,炮栓回位时发出嘎然的铁响。
海军们红着眼,谁也不说别的,只把口令喊得更短、更准。
有人额头渗血,手还稳在拉绳上;有人咬着家里小女儿系的护身结,眼神象刀。
“二号、五号炮位冷却完成,请求继续射击!”
“准许!”
“火控复读:目标未倒,继续复盖!”
白光与蓝束交错,把王殿前场撕出一道道扇形缺口。
血膜每合一次,就再被下一轮火力掀开。
殿阶上,梅黛丝抬杖的手被震得一顿,金发上的血雨被炮风倒折;
另一侧,莉赛莉雅想要起声,炮束贴着空气扫过,硬生生割掉了她的第一个音节。
“压下去!”艾德尔低吼,“不许停!”
他知道这不是一发两发能解决的东西。但这是他的城。
“三号弹链更换完毕——发!”
“六号炮位装药异常,已切换备用管路,继续射击!”
“观测:血膜接缝在塔角,偏左半肘!”
“二排转轴——收左,发!”
轰鸣一浪接一浪,像海在殿前排山倒海。
炮手们骂着、吼着,把所有的愤怒都塞进钢铁里。
有人咬牙低声:“那条街是我娘住的。”
旁边的人只回了一个字:“打。”
然后又是轰!
“时间一分三十,继续复盖!”火控冷冷报时。
“八号炮位管温过高——申请强行发射!”
“批准。”
炮焰把夜色烧出一层白。王殿正面的石柱被啃掉半截,残块翻滚着坠下;
血膜像被网钩住,往回猛拽,再被下一排硬按回去。
梅黛丝抬眼看天,唇边扬出一丝笑——那笑在炮风里也摇不动。
莉赛莉雅向前一步,裙摆被爆风掀起,她的影子被白光切成两截。
“二分整!”
“所有次级炮位添加!”
“近防火器准备,防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