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万坤明则是在旁边坐下,暂代府尹一职。
“盗取库银之人,乃是我与季卜刚以及公羊廉三人所为。”
“我们三个,私底下关系不错,准备合伙经营一家比较好的客栈。不过,想要开一家客栈,也要花上一大笔钱。我们一家三口,每月才能拿到一百两银子。平时也没什么积蓄,哪有那么多钱。”
“我们几个人商议后,决定从库房里借点钱。”
齐牧闻言,眉头一扬。
你抢了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去借?
周围的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抱怨道:“官员贷款就是好,国库里的银子也是免费的。”
冯舍才接过话茬。
“我们三个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打通了一条通往银库的通道,又有季卜刚这个内奸,破开了一层银钱,从里面拿到了三十万两。”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想着,如果能在今年年底的时候,让户部查一查,就能弥补上这笔钱。平时的季度考核,都是由季卜刚负责的。”
齐牧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的老赖,从来都是抱着一种“我会还的,我会过得很好”的心态来的。
其实,借贷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旦拿到手,就不会懂得珍惜了。
从穷到富容易,从富到穷就很难,一旦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只能是借不回来,赚不到。
他想起来了,在他还没有穿越之前,他认识的那些人,也有不少和他一样的人。
只是,他并不知道,运气是一回事。
继续听。
“可没想到,前些日子,林正跟季卜刚吵了一架,在盘点库房的银子时,季卜刚分明已经把数字给说出来了,可林正还是坚持要再核对一次。最后,我们发现库房里的银子不见了。”
“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就算是威胁也没用。季卜刚深知他的性子,也不敢对他实话实说,只是告诉他,只要他值班出了差错,就会想方设法弥补,让他莫要声张。”
“林正表面上同意了,可实际上,他已经将这件事捅到了知府那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林正很清楚,银库里的东西,都是有重兵把守的,如果不是有人偷了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他要把季卜刚从他手里弄下来。”
“县令让他来调查,原本我们想着那条密道很隐蔽,应该无人能察觉,没想到却被他察觉,寻到了一条密道,然后就从密道里走了出来,恰好走进了通判司,听见了我们三个的谈话。”
“如果他当天就跑掉了,再悄悄报警就好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他却像个疯子一样,从地下通道里冲出来,对着我们三人指指点点,说要去官府告状!”
“我们第一时间就告诉他,我们偷了库银,就是想要开一家客栈,以后再还。还请他大人有大量,到时还能给他一些好处。”
“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听话。还说这次他破获了一桩大案,那就是三万两银子的大案,县丞肯定要给他加一把,到时,我与通判一死,他就能补位。嘴巴还脏着呢。”
“我和公羊廉都很生气,季卜刚一家人都很开心,怎么可能会被关进监狱呢?”
“所以,我们三个联手,将林正这个蠢货制服,并且在现场,割掉了他的舌头。所以,他们决定让他来背这个黑锅。”
齐牧听了这话,只想着林正就是该死。
调查是事实,不向犯罪分子让步,这是事实,但是,一个人要起诉三个小偷,还威胁要剥夺他们的职位,这是任何人都不会接受的。
他的思想,或许会被后人诟病为“有罪说”。
可这就是现实,恶人虽可恨,人人喊打,却也有一些人,只要稍微聪明一点,就能活下来。
就连林正,都能发现银库的通道,还能发现那三个小偷,这不是很聪明吗?
可他偏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一个人挑战三个犯人。
他们完全可以藏在暗处,将证据保存好,再上报给朝廷,让朝廷抓人,岂不是更好?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在他想来,自己之所以会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很可能就是因为太过自大,吃准了冯舍才等人不会对自己动手,所以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
“继续。”
冯舍才喘着粗气,又说:“这案子,由我与公羊廉主持,季卜刚为证人。然后,他买通了陈捕头和那两个人,让他们去大牢里审问,让已经无法开口的林正认罪画押。”
“呈到了府衙,府尹没有仔细看,直接定罪。成功将林正斩杀,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既能掩盖库银被盗之事,又能避免我们三人偷来的钱财归还。一箭双雕!”
冯舍才苦笑一声:“那时候,我们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那天晚上,负责砍头的人,竟然会来找季卜刚。他带着一张纸,向我们要了二十万两。他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将这封血书,送到知府那里。”
“我们只抢到了三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