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的灵宝撞得五脏移位、六识混沌。
而这时候再看康大掌门这等瞳术,却就已经成了无常索命的哭丧棒。
但见云孚真人手头点起灵光,将其中大部金光尽都湮灭下去,然本来就已泄了大半灵力出去的经脉却是倏然一紧。
这真人才得色变,最后一对金芒即就已经破空而来、直撞前胸。
云孚真人法衣已残,只卸得其中一二威能,是以顿觉胸膛一热、口中咸腥。
下一瞬,云孚真人仿觉有无数细针在扎周身百穴,之前被佛力啃噬的伤口骤然发作,跟着一口精血从嘴角喷出,溅在玄色道袍上,晕开点点暗红。
紧跟着他的神识一滞、六识亦变得迟钝许多,便连身后费天勤撒来的金羽阵都慢了半拍才察觉。
那些金羽在空中勾连,凝成一张丈许大的金网,带着锐利的灵纹,朝着他的后心罩来,一旦被网住,灵纹便会收紧,绞碎经脉。
“不能被擒!”云孚真人心头只剩这一个念头。
这道人自是清楚,其若落在对面这二人一鸟手头手中,怕真就要被原佛宗拿去在玄穹宫献俘邀功。
往后这宗门荣辱还在其次,但这个人道统,真确就毁于一旦了。
情急之下,云孚真人猛地咬碎舌尖,喷出一大口精血,双手结出一道从未在人前显露的晦涩印诀。
印诀一成,云孚真人周身的玄元真炁骤然变得狂暴,他皮肤表面裂开细密的血纹,淡青色的真炁裹着血丝,如疯魔般往体内回缩。
周遭的天地元气被强行拽入他的丹田,却不是用来补充丹元,而是被元婴本源吞噬,化作一道漆黑的遁光。
这遁光与之前的玄色不同,带着吞噬一切灵光的特性,连慧明禅师的佛光都无法轻易锁定。
“他在用禁术!”慧明禅师这句提醒稍显多余,只看这阵仗,在场人、鸟如何能不晓得。
只是康大宝与费天勤这回反应却都落在了慧明禅师之后。
但见得这老僧脸色一变,刚要催佛力追去,却见那漆黑遁光猛地往下一沉,“噗”地钻进冻土下的一道裂缝,瞬间没了踪影。
冻土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被呼啸的风雪一吹,很快就被积雪覆盖,连半点气息都未留下。
“追!”慧明禅师当机立断,足下莲台灵光暴涨,朝着遁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费天勤也展动金翼,目中也殊为罕见地显出来丝急色:“你我分路!现下云孚真人伤重,真容擒杀了他,便就是引动天下的大事情。”
康大掌门本还想劝费天勤一路而行,下一瞬却又被后者焦急语气一点,即也就想了通透。
重伤垂死的元婴真人有何稀罕,只看得这有数千载道行的费家老祖是如何急切,便就可见得一二。
直勾得他都有些难维持住谨慎本性,生出些肖想念头。
不过云孚真人用过秘术,踪迹哪有那般好寻,便连慧明禅师这元婴亦不过是选个大概、好碰运气。
康大掌门自也只能勾指从虚空中摘得一丝云孚真人所遗灵蕴,大略寻个方向。
一时之间竟有些又想又怕。
怕的是自己这点金丹初期的道行,在重伤的元婴面前也如蝼蚁,万一云孚真人还有压箱底的底牌,自己非但抓不住人,反倒要把性命搭在这里;
可那“想”的念头又像野草般疯长,若真能拖住云孚真人,等慧明禅师或费天勤赶来,便是泼天的功劳。更若是自己独自将这元婴真人擒杀了.
“啪啪。”
康大宝毫不留力,将自己脸颊抽得脆响十分,才好悬将这僭越念头驱离出去。
跟着攥紧拳头,将那丝灵蕴用圆月观想法认真探过,只觉灵蕴中似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与玄元真炁的清冽,顺着风雪往西北飘去。
他不敢飞太快,只贴着冻土低空掠行,破妄金眸时不时扫向地面,生怕错过半点痕迹。
走了约莫一二时辰,自觉错了方向。
过后掉头寻去,又是一二时辰难得所获,过后又选他路.
如此往复数次,便连手头那丝灵蕴亦也消散殆尽。
康大掌门倒未意外,如是元婴真人能如此轻易便被自身窥得踪迹,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在他脑中热切念头渐渐熄了下去时候,正待返身而走,其金眸突然捕捉到雪下一点异样。
那处的冻土竟比周遭暖了半分,雪化得更快。
康大宝咒印一变,眸中光芒倏然亮了几分,散出的余光渐渐炙热起来,仅须臾间便将那处积雪化尽、露出底下一块泛着淡青灵光的岩石。
“或是玄元真炁的余温!”康大宝心中一动,俯身拨开积雪,岩石下竟藏着一道显是仓促布下的禁制。
这禁制甚至当不得他破妄金眸探视,令得康大掌门看得清楚内中是一废弃的灵脉洞府。
洞府中央,云孚真人正盘膝坐在一块灵玉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皮肤表面的血纹还在隐隐作痛,正用最后一点元婴本源压制经脉中的佛力。
“你竟能找到这里?!”
一声炸响骤然从灵禁中透出,登时便惊得本还以为稳妥十分的康大掌门差点背身即走。
“直娘贼,早晓得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