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不过,今日要多谢你送来这信。”
要不然,她也不知道孟元卿有这样的狼子野心。甚至不顾灭族风险,也要搏得权位利益。
“把她关进后殿。”
“是。”
未时三刻,太清殿。
一个身量不高的小黄门一瘸一拐从后殿不起眼的角门入内。男人倚坐在案边,细细擦拭着缠绕在掌上的软剑。红狐团坐在他身侧,嘴筒子时不时拱着他的手肘。
萧姜放下剑,拎起狐狸的后颈皮,自言自语问道:“想喝血了?”“今夜给你带新鲜的。”
看着座上的男人,枉生小心翼翼地将皇后嘱托的话尽数转告。萧姜全程没有回应,只是在听到孟元卿时动作微顿,不知在思量什么。日光西斜,
软剑重新缠于腕下,萧姜提起另一柄趁手长剑,大步向殿外走去。“陛下。”
杨子休带着一支南军精锐跟在萧姜身后,“郑太尉此刻还未进宫。”这个时辰没进宫,自然是知道了什么。
“带着你的人守在青鸣台。”
“剩下的,随朕来。”
东阙楼,行宫东门。
北军余部候在城墙外,虎视眈眈。见为首的几个兵骑校尉,便知这一支是没有随军的郑氏亲信。
宫城守卫立刻戒严,多单盘问,不肯放行。郑翰手持诏书,高声道:“陛下被贼子挟持,皇后娘娘惶恐不安,特下谕令。”
“命臣等入行宫,诛灭贼子!”
阙楼上,杨子休在城下为首的几人里一一看去,没瞧见郑太尉的身影。他回过头,问道:
“陛下,此刻动手吗?”
“再等等。”
一刻钟后,郑翰再按捺不住,下命攻打城门。不料,东城门的守卫仅寥寥几人。
军队长驱直入,快步闯进狭宫道。
这时,萧姜抬手示意:“放箭。”
下一刻,埋伏在宫道两侧的南军架起弓弩,箭矢似雨点般射落。却只扎在几个首领校尉身上。
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郑翰瞬时慌了神。
“太尉意欲谋反!陛下开恩,只惩首恶。”“尔等若放下兵器,自可留住性命!”
瞧见宫墙上埋伏的南军,这些人已然卸了气。又听见这样蛊诱的话,军心动摇,再也拢不起来。
三两下,拿住了郑翰。
而后,杨子休走下阙楼,随意抓了个没死的校尉,命其回去通风报信。道说宫中事成,诈郑太尉入宫主持大局。
等待的时间里,一个从北宫门来的侍卫来到萧姜面前,低声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已牵制了城外的兵马。”“只是……孟大人似乎想独自进城门内,劝娘娘拿出金符。”“可要直接处置了?”
若孟元卿与郑明珠相见,为军队入城,也为孟氏的前路。一定会拿出所有的底牌劝郑明珠。
会告诉她,有关萧玉殊的真相。
萧姜抚着缠在腕上的软铁,指节一下下弹动剑身,金属颤声在北风里愈加冷冽。
现在这样最好了。
没有萧玉殊,她自然会在皇城里,走她自己该走的路。若是她知道了呢?
若是她知道了,也愿意留在未央宫呢。
若是她知道了……
想到这种可能,心底倏然漫出更大的欲。陷成巨大的空洞,需要更多、更确切的东西来填满。
萧姜取下腰间的珍珠坠,细细抚着细腻圆润的白珠。冷风卷起坠尾流苏,轻撩手腕,勾起阵阵痒意。
又或许,郑明珠知道真相后,会立刻拿出金符,放北军入城。届时,这大半年的濡沫都成了泡影。
饶是清楚这点,第一种料想也在心头扎根发芽,轻轻挠他的心。勾引着他,去做个败则一无所有的赌徒。
沉默良久,萧姜缓缓开口:
“不必动手,只盯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