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化的沙地蝠,翼膜边缘滴落沥青状黏液。
阿妮卡旋身挥动陌刀,刀刃切割血肉的触感却变成沙粒流泻的虚妄海市蜃楼融进了沙暴中,创意还真不错。
就是杀机浓郁了点,以至于阿妮卡仍旧能用另外的一套办法索敌。
因此,双方的较量,堪称是互演互骗。
当三只腐化沙蝎从她的影子中暴起扑出,尾针泛着暗绿磷光扎向她时,
自然圣力的光球在她掌心出现并爆开,气浪掀飞的蝎壳在沙暴中撞出金属颤音。
她也想用更具针对性的手段,但不行,她没办法及时把握真正的伤害源头,因此就用范围打击。
用假意被误导而引出藏在暗中的敌人,用范围反击将其击退,然后,手起刀落··—·
入夜后,冷月将沙海冻成苍白的骸骨之海。
圣力仆从化作萤火虫群悬浮在帐篷四周,乳白色的圣洁光晕映出沙面下状的隆起。但离开帐篷十米后,光芒色泽就被扭曲,那幽青的色泽仿佛传授中的冥土鬼火。
子夜时分,黑曜石尖碑群从虚空中悄无声息的浮现,蚀刻的碑文中流淌着沥青般的液体。跟下午沙暴中毒蝎搞出的幻想所描绘的超凡特质十分相似。
这种特质并不属于毒蝎,但毒蝎貌似还有那么点冒充、诬陷、甩锅的智慧意识?
阿妮卡觉得毒竭不应该这么聪明,但谁知道呢。越是深入沙漠,法则扭曲的情况就越严重,且不说邪恶与否,能长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至于这以方尖碑群为代表的,倒是不难猜,破坏之王一系的黑暗造物。
阿妮卡从黑罗博那里听来一些关于破坏之王的情报。
破坏之王跟她这种身家清白、从菜鸟起步的命运之子不同,破坏之王是半路出家,带艺入门丁,起步就是人间第一流。
具体是圣者,还是圣域,黑罗博也不知道,只是知晓对方是这一梯队的,并且才情惊人,天赋卓绝。
而象这种本就有技术体系的,在恶堕成为破坏之王的适格者之后,其技术体系也会黑化畸变。
因此,阿妮卡对于这种有着自己独特风格的黑暗侧邪异并不惊讶。
黑曜石阵逐渐实化,并与沙丘融合,就象一个荒郊中的大型鬼屋,静待真正有勇气的人踏入。
那么阿妮卡有这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么?
当然有。
这不光是因蠢而莽,更是在铸就勇于直面的不败之心。
当然,她也不是一点小算计都没有。就比如她放出三只光仆探路,却在它们跨入碑阵的瞬间,目睹其被扭曲,长出胡狼头颅与蝎尾。
法则之力,领域之力,没错了。
但她还是大踏步进入其中。
袭击很快就出现了,还是来自脚下被沥青般的邪腐之力染色的沙子之下。
沙层突然塌陷成旋涡,六头恶堕的沙漠巨蜥破土而出一一它们的鳞片反长入血肉,溃烂的眼窝里寄生着蠕虫。
“就这?”阿妮卡觉得对方有点不拿她当回事。
手中陌刀插进沙地引发圣力震荡波,蜥群在金色涟漪中爆成血雾。
新的反馈也很快就给出,沙底传来更深沉的震动,似乎正有某种山脉般庞大的存在,准备上浮。
“巨大沙虫?这方尖碑的魔法阵不要了?”阿妮卡迷惑答案很快来了,魔法阵要,只不过是换了个表现形式,当巨大怪物像冲出海面的虎鲸般跃出沙海时,方尖碑体系化作了另类的甲胄,披挂在了巨大怪物的身上。
显然,这巨大怪物本就是被其收服驯化的战兽,方尖碑阵起到了坐标效果,令其高效的自沙中潜行抵达。
那没啥好说的,打呗!
阿妮卡可不怕巨物,这种敌人所能造成的伤害效果,跟群殴造成的全面施压效果比起来,差的远。
什么,威力大,只要命中就是个死?
这个‘只要’用的好,阿妮卡最不缺的,就是极限状态下的冷静应对和风骚走位能力。
所以,没有命中,威力再打又算啥?
跟何况她是有光须之翼的,别觉得看着想两大把水草就觉得不能用来飞翔,完全能飞的,还很灵动迅速。
这就造成了空中悬停啥的对阿妮卡轻而易举。
然后就是以高打低,宛如打傻哗—
第六夜,晴朗,阿妮卡借看姣洁明月之光,望见了希巴姆的轮廓。
裸石山脉如同巨神折断的指骨半拢着遗迹,月光下,那些棱角分明的岩体正在缓慢位移,象一具有生命的迷宫。
曾经滋养绿洲的地下暗河,如今在干涸河床深处传来泪泪异响一一某种粘稠的液体正替代水流奔涌。
这里的黑暗邪异化程度,已经达到了新高度。
阿妮卡饱经锻炼的大心脏,都忍不住忧虑,而没敢正常入睡。
而等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最后一道路障考验降临。
沙丘上浮现出加伊姆城的虚影,烤馕香气与孩童笑声清淅可闻。
她凝视看幻象中递来水囊的少女,对方指甲缝里的夜砂草汁液过于真实陌刀刺入少女胸膛时,整座幻象城邦缩成一条墨色鳞片倒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