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不肯，一个人留在南堰。
“杨叔，您帮我签个字吧。“戚时久递上支笔。“小姐这……这东西我哪能签啊。“杨叔连忙摆手，“这么大的事，必须家长…他越说，声音越小，直至禁声。
室内窗敞着，深宵的晚风穿堂，寂寂。女生长发没扎起来，沉静垂于背脊，白衬衫黑短裙，风一吹，袖摆单薄地漾。杨叔有点懊恼。
小姐的事老板提过几句，他大致知情，只是刚刚推拒一时口快。“他们的意见无所谓。"戚时久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下，抬眼，“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决定。”
等杨叔签完后，戚时久把纸张对折，正在收拾笔袋。“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学校吗？"杨叔总还是有些歉疚。“不用了，就一站路。“戚时久将银行卡放进夹层里，“杨叔您忙店里吧。”“噢吼一一"楼下人群忽然爆发躁动，伴着鼓掌和嘘声。戚时久好奇：“楼下是怎么了？这么热闹。”“不知道呢，我等会去店里看一下。“杨叔帮着她把书包从沙发那儿拿过来，忍不住抱怨，“咱们店火了以后，因为装修风格的原因，好多飞车党来门口拍照，还有深更半夜炸街的，吵死了，周边居民投诉过好几次。”“还有老板乐队的粉丝，也经常跑来打卡。”“他还有粉丝？"戚时久挑眉。
“有啊。“杨叔眼里含笑，“专门带着海报来的，男的女的都有。您别小看了他们，他们很火的，我们店里的意见簿，基本都是粉丝在求快点发歌。”“我还专门拿给老板看过，老板就笑，说不急，再等一等。”戚时久背上书包，理了理肩带。
算算日子，马上暑假，时天旭他们乐队参加的那档节目就要播出了。预选赛播出后，分组淘汰晋级，之后每期现场直播。她长睫翕动，轻声说：“会越来越火的。”大
杨叔没预料错。
日咖夜酒，可能是整体装修风格金属质感太过强烈，门口巨大层叠的机械齿轮旁，三四辆仿赛摩托停在正前方，引擎没熄火。水泥地上趴了几个男生，姿势别扭地举着手机，正给摩托上戴头盔的人拍照。
盔面镭射镜片反光，刺眼，戚时久只淡淡瞥了一刹，就转身往反方向走。“喂。”
身后一道痞懒的男声。
“不认识我了？”
“…喂前面的，停一下，没听到尧哥在跟你说话吗？”“你看她，穿得好老土，黑短裙配白球鞋，啧啧。”“还不停，她聋子吗？”
戚时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声"喂”是在叫她。直到水泥地上那几个矮冬瓜一起怪腔怪调，她不经意低头一瞥，视线掠过自己的白板鞋。
戚时久”
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呦，美女，看这儿。”
远处几个闹事的见女生终于有了反应，一齐吹了声口哨。而那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流线型摩托，车上的人压低身体，故意猛轰排气，低速滑行到她身边。
戚时久往后退了一步。
酒吧的安保曹叔就在五十米外，时不时往这里瞄一眼，她垂眸，放下心。宗子尧解下皮手套，双手扶住头盔，轻轻一脱，左右甩头，单耳的纯银钉于夜色中瞩目。
他懒散勾唇，一双狐狸眼玩味：“嗨，好久不见。”戚时久语气冷淡：“你谁？”
宗子尧”
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宗婧最近在他面前总大骂戚时久了。不愧是和齐迢那小子玩得近的人，如出一辙地讨人嫌。不过……
他低眼，想到什么，忽而轻佻地笑了声。
“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宗子尧舌尖抵了抵右腮，指指地上，“之前也在这儿，同一个地方，你摔了我手机。”他挑眉：“准备什么时候赔我？”
“又没坏。”
“哟，不装了？”
宗子尧把头盔往腿上一搁，吊儿郎当地后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他上下打量着女生，将她精致的五官和笔直纤净的腿尽收眼底。是侵略意味很浓的凝视。
“宗子尧。”戚时久眸底闪过丝厌烦，“大晚上的，孔雀开屏吗？”“和人约着崩车，看不出来？也是，你们女生哪懂摩托。”宗子尧没生气，只是指节弯起，扣扣摩托架，示意：“要不要上来坐坐？我带你跑山去。”
“你成年了？”
戚时久视线滑过这辆看上去就极贵的车，依稀记得封邈提过，宗子尧好像跟他们一样，都还是高中生。
“当然。”
宗子尧正转身准备把后备箱的女式头盔拿出来，闻言，痞痞地扬起下巴，“嗯？是想看我驾驶证吗？放心，证件照和本人长一样，如假包换。”男声刻意端得低沉喑哑。
油得没边。
戚时久拼命忍住胃里的翻涌，漾出一个礼貌的梨涡。“奥…她这声意味深长，嗓音却很乖糯，“所以，你留级了？”宗子尧一顿…?”
“好厉害。"女生还嫌不够，百无聊赖地鼓鼓掌。几个小弟之前分不清自家老大是在泡妞还是别的什么，所以磨磨蹭蹭跟坠后面没敢走太前。
离得近了，正好听见这句，有个跟班忍不了、梗着脖。“怎么跟尧哥说话呢你！”
“孙骁！“宗子尧偏过头，警告眯眼，“你给我到后面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