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情

“听得懂也不知道你点的什么。”何遇也拿过单子看了看。

“嗯？”康有情拿出菜单摊开，指着菜式一个个给他俩讲解。

“福财满盆是盆菜，有十种食物层层堆叠在一个盆里，荤素搭配，寓意十全十美、福财满盆。吉庆有余是白切鸡，这家店用老母鸡做的，皮脆肉嫩，讲究一个鲜美。发财顺手——发菜蚝豉炆猪手，森州话里‘发菜’和‘发财’发音相似，‘蚝豉’和‘好事’发音相似，寓意好事连连、发财顺手。”

“哇！”李华看着菜单上的图片大开眼界。

康有情舔了一下嘴唇，看着图片同样眼馋。

“生生猛猛——白灼虾，清蒸保留最原始的虾香味，蘸点独家料汁，简直完美，寓意新的一年身体健□□机勃勃。还有蒸蒸日上——清蒸粉丝扇贝，寓意新的一年，生活一帆风顺、蒸蒸日上。年年有余，这个应该是全国统一的菜吧，森州这边一般用鲈鱼清蒸，肉嫩味香，寓意明年大丰收，赚的比花的多。”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个瓦罐上来，放在桌上。

“这个叫清泰平安，就是老火靓汤，用老母鸡炖的。”

康有情把餐具涮了一下，李华照着她涮，何遇端着碗就要舀汤。

“啧。”康有情见不得他邋遢，把已经涮好的碗筷与他交换。

“这不挺干净的吗？”

“这是森州人下馆子的仪式感，必须用滚烫的茶水涮一遍。”

“行。”

何遇往碗里盛汤，推给她，接过洗好的碗继续舀，捞起一颗红枣，把汤滤进自己的碗，把红枣单独倒进康有情碗中。

菜肴陆续被端上来。

康有情的手机在口袋里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点击通话。

“老妈老爸，除夕快乐！”她对着手机镜头招招手。

“什么除夕，我们这边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对面镜头里出现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身旁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们背后人潮涌动，天气晴朗。

“新春大吉！你们去爬山吗？”

“对呀，和你爸来庙里拜拜，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今年暑假结束了给你带着去上学。吃饭了吗？”

“吃着呢，点了六菜一汤，看看这白切鸡。”康有情夹着一块鸡中翅给她看。

“点那么多呀？和小姜一起吃吗？”

“我在唐人街，她没来，和室友、学生一起吃。”康有情把镜头移向何遇，“这是我之前的室友何遇。”

“叔叔阿姨新年好。”何遇木讷地说道。

“这是我之前教口语的学生李华。”

“嗨，叔叔阿姨好，祝您们新年快乐，福财……呃，福财满盆、吉庆有余、生生猛猛、蒸蒸日上、发财顺手、年年有余……还有，呃……清泰平安！”李华看着满桌子的菜一个个回忆。

“新年好哈哈哈，你这个学生懂得挺多。”康有情父亲康有福夸赞道。

何遇剥着虾壳的手顿了顿。

“您女儿教得好。”

“那你赶紧吃饭吧，别等菜凉了。”

何遇夹着虾仁蘸了一点酱汁，赶在挂断视频通话前塞在康有情嘴里。

“好——唔。”

手机“咚”一声结束了通话。

康有情嘟着嘴咀嚼虾肉，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谢！”

“不客气。”

一顿暴风吸入，康有情率先放下筷子，看着两位男士大快朵颐，喝着茶问道：“够吃不？还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不用了@#￥%……&*”李华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地说道。

何遇喝碗了汤，也擦了擦嘴：“饱了。”

“那我去结账了。”康有情起身。

“坐下，我来。”何遇也起来，摁着她的肩膀。

“回去！这儿是我们森州人的地盘。”康有情豪迈一挥手，扯着何遇借力起身跑到收银台。

两人在收银台旁边打架。

李华也跑过去，“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康有情斥了他一句。

“要不咱们抽签吧？”

何遇和康有情都停下来，四只眼睛望着李华。

“好主意。”康有情竖起个大拇指。

三人各自掏出一张卡摆在服务员面前，把谁请客的选择权交给收银员。

康有情看了一眼账单，春节涨价了不少，六个菜一个汤，整整108刀！但作为饭局发起人，她理应请客的。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张粉嫩卡面的银行卡。

收银员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女生，在康有情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她收到了暗示，主动选择粉色的卡来结账。

“来来来，谁的卡，自己收回去。”

“女生就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连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