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热情招呼,人多热闹。
而且,方哥儿一向认为,赵家、清圆姐、俏儿姑姑处处关照自己,是因为自己沾了姨父的光。按亲疏远近,如果大姨不是姨父的妻子,哪里轮得到自己沾光?
他亲眼见过街上那些乞讨的小孩有多么可怜,传言中还有被卖去做奴才、做太监的孤儿,还有据说饿死的人,都是他的前车之鉴。
方哥儿爱深思熟虑,所以清楚自己的分量是几斤几两。
此时,王俏儿的铺子由赵理在照看生意。
赵理笑道:“大哥,今天发大财,还是小财?”
方哥儿熟门熟路,喊一声姑父,把平板车推入铺子后院。
王猛和赵理凑一起开玩笑。
王猛说:“大财、小财,我做梦都不敢想。”
赵理哈哈大笑,说:“等我再卖一会儿,咱俩就回家喝酒去。喝了酒,就可以做梦了。”
王猛说:“我今天去乖宝家吃,俏儿也在那边,我顺便有几句话要问俏儿。”
赵理听他这么说,便顺其自然,没再劝。
王猛和方哥儿离开铺子,快步往官府走去。
——
官府后院的厨房,炊烟袅袅,咸香的盐焗鸡刚出锅。
红儿在厨房里帮忙,手拿菜刀,菜刀撞砧板,把整只盐焗鸡趁热剁成小块,装盘,然后端着去上菜。
王猛一闻到这股香气,忍不住吞咽口水,笑眯眯。
而且,他大大咧咧,吃饭时,当着红儿和方哥儿两人的面,向王俏儿询问成亲的问题。
王俏儿特意给红儿面子,眼睛一转,说:“哥,饭后再说这个。”
她伸筷子夹一块盐焗鸡的皮,口感脆脆的,别有风味。
她转头对乖宝说:“这个好吃,可惜太费盐,我晓得做法,但怕亏本,不敢做。”
乖宝微笑,笑而不语。
如果说想吃就做,费盐怕什么,何况焗过鸡的盐筛选干净后,还有别的用处……恐怕这有炫富嫌疑。
毕竟,每次焗一次鸡都要用很多盐。
所以,她干脆不说,反正王俏儿也没追问。
但王猛忍不住插话:“听说海水可以直接晒盐,那沿海的人是不是直接挑海水回家,不用买盐了?”
“俏儿,你去过那边,是不是这样?”
王俏儿连忙抬起左手,掩嘴笑,避免喷饭,说:“我没看见这样的。”
乖宝莞尔道:“搞盐没这么容易,何况搞私盐、卖私盐容易被官府抓,千万不能做。”
王猛叹气,遗憾地说:“我们这里又没海水,想做也做不了。”
“我卖米粉,每个月要用掉很多盐,挺心疼的。”
“上次有个人悄悄告诉我,说私盐更便宜,问我买不买?”
王俏儿目光流转,看看王猛,又看看乖宝和李居逸,吓得不敢乱搭话,暗忖:哥哥真是个傻憨憨!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居逸的面说?
李居逸是做官的,在盐铁官营的大环境下,抓私盐贩子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如果他纵容私盐贩卖,不去抓,这对朝廷而言,无异于纵容老鼠在米缸里横冲直撞,到时候皇帝和朝廷饶不了他。
此时此刻,李居逸也想到这一点,尴尬地放下筷子,以手握拳,挡在嘴唇前,同时偏头朝向桌外,假咳两声。
王猛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眼看李居逸咳嗽,他伸向盐焗鸡翅膀的筷子顿时暂停,眼睛眨巴眨巴,关心地注视李居逸,心想:居逸是不是生病了?是着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