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咬嘴唇,手指摆弄衣角,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看她这副模样,王俏儿忍俊不禁,故意逗她,问:“红儿,你是不是也想去洞州玩几天?”
红儿顿时像喝醉酒一样,脸蛋氤氲红晕,不好意思地点头,但内心明显期盼着,眼睛水灵灵,扑闪扑闪。
赵甘来牵璞璞走过来,担心红儿嘴笨,于是帮忙解释:“是我怂恿她去洞州探望小方大夫,两人毕竟早就定亲,如果分开太久,不见面,恐怕情意就淡了。”
这话说到红儿的心坎里,但她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感激地看赵甘来一眼。
乖宝知情识趣,爽快地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红儿,快上马车来。”
红儿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脸,一边转身往屋子跑,一边大声说:“我去拿包袱,很快就好。”
她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一提就走,行动风风火火。
赵甘来目送马车远去,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不清内心是忧,还是喜?
复杂得很!
她心想:这世上,除了小孩子,大概没有谁能做到单纯地高兴。
比如她自己,千方百计撮合红儿和小方大夫的亲事,但又忍不住担心红儿出嫁之后,自己和璞璞的生活会不会变冷清?
——
此时,坐上马车的红儿忍不住满心兴奋,心跳得很快。
马蹄嘚嘚嘚,车轮子滚动,她的浑身血液也跟着奔腾。
王俏儿主动拉住红儿的右手,翻转手心,给她看手相,一边看,一边憋不住笑,故意一惊一乍地说:“哎呀,这姻缘线是怎么回事?”
红儿顿时紧张,脸都吓白了,问:“怎么了?哪里不好吗?”
王俏儿“噗嗤”一声,笑道:“我逗你玩的,其实这姻缘线好极了。”
红儿顿时放心了,掩嘴笑。
如果没有别人在场,她肯定一个人哈哈大笑。但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她提醒自己矜持一点。
赵宣宣也眉开眼笑,觉得红儿单纯有趣,像朵灿烂的向日葵一样。
原本她因为这场丧事而难过,此时却又为红儿和方哥儿的甜蜜感情而欢喜。
悲伤在前,欢喜在后,后来者居上,于是前面的悲伤化成飘散的云烟,只剩下淡淡的影子。
马车到达目的地之后,乖宝和巧宝手牵手,迫不及待地去找立哥儿。
红儿则是紧张地期盼方哥儿的出现,不过她初来乍到,不敢到处去找他。
赵宣宣带她回后院,给她安排客房,笑问:“你这包袱里是不是装着给方哥儿的礼物?”
红儿害羞地笑,点头。
其实,她担心小方大夫不喜欢这份礼物。
赵宣宣好奇地问:“你送什么给他?”
红儿连忙打开包袱,把自己亲手做的布鞋拿出来。
赵宣宣一边看,一边挑眉,推心置腹地说:“相比鞋子,大家一般更珍惜体面的衣衫、帽子、腰带。比如,一个漂亮帽子可以戴很多年,即使不想戴,也可以天天放枕头旁,睹物思情。”
她说得含蓄、温和,没直接说送鞋子不好。
红儿被这么一点拨,眼睛一亮,拼命点头,笑着说:“我下次就给他做帽子!做我们大同府的帽子,冬天可以暖耳朵。”
赵宣宣心想:孺子可教也!
于是,她进一步鼓励:“这个心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