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立哥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亲爹娘面前,他还有点拘谨,比平时话少,毕竟熟悉感还没有彻底恢复。
李居逸深呼吸,把小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吸进心肺中,感到很欣慰。
之前,与儿子分开的每一天,他既想念,又隐隐约约对岳父岳母有点不满,毕竟孩子是被他们“抢”走的,只不过嘴上不敢说出来而已。
此时,得知立哥儿在岳父岳母身边过得极好,养得胖乎乎,又活泼机灵,他忍不住感动,甚至原谅了那个“小不点”对自己的敌意。
乖宝又逗立哥儿,考他的本领,笑问:“学会数数没?”
立哥儿立马开始掰手指,从一数到十。
乖宝的笑容加深,又问:“会背诗词吗?”
立哥儿的大眼睛茫然,眼睫毛扑闪扑闪。
李居逸笑着插话:“清圆,你这是揠苗助长,他才多大?”
然而,立哥儿突然会错意,一本正经地唱小曲给他们听。
唱的是赶路途中学会的不着调的小曲:“我来啦,我来啦,姐姐,我来啦……”
李居逸哈哈大笑。
乖宝也几乎笑出眼泪,上气不接下气,说:“肯定是妹妹教的。”
“立哥儿,是不是小姨教你唱的?”
立哥儿点头,以为自己唱得不好,瞬间脸红,不肯再唱了。
乖宝情不自禁,凑近一点,跟他脸贴脸,心中的温情如同春江水。
李居逸看着立哥儿,看不腻,心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小家伙留在身边,每天玩一玩,绝对不可再分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岳母正在打相反的主意。
——
赵宣宣暂时没暴露自己的“狡猾”打算,任由立哥儿跟乖宝和李居逸亲近。
她自己忙着带巧宝去走亲访友,毕竟与老家阔别多年,再看见熟悉的人,熟悉的屋子、小山、河流、田野,忍不住眼泪汪汪。
特别是与变老的舅舅王玉安相见时,心里酸酸涩涩,发现舅舅有苦相,心里不是滋味。
她关心地问:“舅舅,是不是干活辛苦?”
王玉安头发白了,皱纹很深,傻笑道:“不辛苦,我好着呢!俗话说,不干活就骨头痒,天天干活就像天天磨铁,天天磨,就不生锈。”
他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拍打膝盖,高兴得手足无措。
王舅母也傻笑,手脚不停,忙着把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找出来,端过来,热情地让赵宣宣和巧宝吃,心想:宣宣不愧是官夫人,越来越有贵气。不晓得我家妞妞是不是也变得像这样?毕竟妞妞也做了小官儿的夫人。宣宣能抽空回来,不晓得妞妞啥时候回?
她心里这么想,忍不住问了出来:“宣宣,妞妞过得好不好?怎么不回来看我们?”
赵宣宣心想:妞妞估计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回老家,毕竟要回避那些流言蜚语,避免伤疤再被揭开。
此事不能直白地说,她便委婉地说个善意的半真半假的谎言:“妞妞挺好的,经常写信给我,是个孝顺孩子,也牵挂老家的亲人。不过,她太忙了,毕竟要当家做主,孩子又小,脱不开身。”
王舅母坐下来,点点头,表示理解,说:“托你的福,她也嫁到大户人家去了。”
“肯定要天天把丈夫和孩子看紧,免得丈夫被狐狸精迷上。妞妞的丈夫纳妾没?”
赵宣宣莞尔一笑,摇头。
得到这个答案,王舅母长舒一口气,舒心多了。
王玉安咧嘴笑,也心满意足,憨憨地说:“这样就好。”
赵宣宣主动提出,想去山上祭拜外婆。
王玉安和王舅母连忙站起来,先杀鸡,准备贡品,然后亲自带她和巧宝去王老太的坟地。
墓碑沉默寡言,山风和野草加重这种凄凉感。
赵宣宣盯着墓碑,想起曾经活生生的外婆,忍不住泪如雨下,难过地进行跪拜。
王老太的坟并非孤孤单单,她旁边埋着早死的丈夫。
赵宣宣没见过这个外公,但此时把两位亲人都呼唤两声,并且在坟前倒一些米酒。
酒入黄土……
巧宝跟着学,内心也沉甸甸的。
王玉安站在后面抹眼泪,心想:爹、娘,你们瞧瞧,孩子多孝顺!你们一定要保佑子孙后代,保佑宣宣的夫婿风年,保佑他升官……
下山之后,赵宣宣在舅舅家吃顿饭,但没留宿。
她又回自家老宅去看看。
今天做女夫子的赵甘来恰好休沐在家,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给璞璞讲解书本。